一九九九年三月三十一日
D10 星期三
‘煙花’深奧‘傳說’淺薄
今期奧斯卡片﹐《她比煙花寂寞》太深奧﹐而《一個快樂的傳說》則太淺薄﹐ 相映成趣。時常覺得《她》片不止於影評人所說的﹐僅是描寫姐妹情和藝術的矛盾 。其中應有「三角情」﹐有「母親壓迫女兒學琴剝奪了姊妹情」的含意。片中令人 感到有趣的是﹐積琪蓮並不喜歡大提琴﹐只是為了拉近姐妹間的距離﹐才「係咁意 」挑選大提琴的。令人想下去的是﹐天才橫溢的積琪蓮假如不練大提琴﹐她練甚麼 樂器更能表現她的天才呢﹖這永遠是個謎。
前次批評《一個快樂的傳說》淺薄和不夠現代。要求現代的準則是﹐立足九十 年代如何看待五十多年前的納粹世界。在這方面﹐《一個快樂的傳說》帶來一片空 白。意大利當時是「軸心國」之一﹐意大利人對反納粹和同情猶太的描寫﹐應有別 於美製的二次大戰片﹐結果白如開水﹐不知所云﹗
「哄兒子相信集中營是一個遊樂場」是片中賣點﹐相信也是獲獎的最大籌碼﹐ 但其兒戲及淺薄則令人不忍。證據是父親的出發點太作狀﹐討好觀眾多於「有必要 討好兒子」。片中父親的心態是九十年代中產階級溺愛兒子的寫照﹐而不是艱苦年 代難民的應有的行為﹐從人性角度來說﹐生存是比愛更重要的﹐假如要扭轉這個序 次﹐得需要更高的技巧才成。為了對浮誇的愛的描寫﹐既扭曲了納粹世界的真實性 ﹐也扭曲了人性是《一》片的狡猾處。杜維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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